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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人!他征服了全世界所有8千米以上的高峰!活下来的经验是这4个字...

2024-08-18 09:43 来源:读贴网 点击:

中国第一人!他征服了全世界所有8千米以上的高峰!活下来的经验是这4个字...

一个登山者如果轻率冒险,不仅是藐视生命,更是暴露了他无法抗拒世俗欲望的懦弱和被胜利之名诱惑的不成熟。

张梁是实现14+7+2人类探险终极梦想的世界第二人、中国第一人。

14是指地球上14座8000米以上山峰,7是七大洲最高峰,2是南北极点。

一起从事登山梦想的人先后有十几人遇难了,张梁也是九死一生。

他活下来的经验概括起来,就是:适可而止。

如果有能力登顶,但没有能力下撤,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攀登者。

赢,并不难。

难的是敢于止步,敢于承认失败。

这其中的智慧,又岂止是登山而已......攀 登 者口述 张 梁 整理 叶小果我和万科的王石是深圳玩户外的第一批人1964年3月17日,我出生在河北石家庄。

父母取名叫张良,上户口时,登记人员误写成了张梁,将错就错改了名。

梁有山梁的意思,冥冥之中,也注定了我与山有缘。

11岁那年,我第一次听说登山这件事。

当时看到中国登山队队员潘多作为第一位中国女性登顶珠峰的新闻,根本没想到30年以后,自己也会做同样的事。

从大学开始,我才真正热衷运动,踢足球,打排球,我特别喜欢运动量大的项目,累到极致的状态,人会忘却很多烦恼。

毕业了,我被分配到深圳的农行。

身上带了200块钱,从石家庄坐火车,咣当咣当地到当时的深圳火车站。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深圳挺单调的,如果上街跑步,别人会觉得你是神经病。

上世纪90年代末,网络兴起,万科周刊搞了一个游山玩水的网络论坛,版主张罗着户外运动,招募报名者。

我觉得周末有点事可做了。

于是,我们一群户外爱好者经常周末聚在一起,背着七八十斤重的大包,到深圳周边爬山。

我和万科的王石都是深圳玩户外的第一批人。

梧桐山、笔架山、海岸山那些线路,都是我们开拓出来的。

各行各业的陌生人,没有利益关系,共同的爱好走到一起,容易交心,谈得来。

那样的圈子,对我来说是一个新世界。

2000年5月,青海格尔木玉珠峰上发生了一起轰动全国的山难,五名遇难者中,来自深圳的王涛、周虹骏都是我在户外圈的朋友。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不仅是国家探险队,普通人也可以攀登雪山。

朋友为登雪山失去了生命,我就思考,雪山的魅力到底在哪儿?这年9月,我们一支深圳户外爱好者队伍,也去攀登玉珠峰了。

那时我并不具备专业的登山知识,只是年轻力壮,有一些户外经验。

不过,跟着国家登山队和西藏登山队前往,心里还是有底的。

在大本营,有专业的教练进行培训,冰爪、冰镐、安全带的用法,我都是那时候开始学的。

我们还去王涛和周虹骏的墓上进行了拜祭。

登顶的过程比较顺利。

对于专业攀登者来说,6178米的玉珠峰只是初级水平。

但我是新手,很快就有了高原反应,恶心呕吐、头痛欲裂。

那一刻,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登雪山了。

可是,休息了一年,我又出发了。

这次是和王石等十几个朋友去新疆攀登慕士塔格峰,集结了国内顶尖的业余登山爱好者,也是我和王石第一次一起登雪山。

第一次挑战珠峰,快成功时却因为救人下山我落泪了1786年8月8日,水晶猎人雅克·巴玛特和医生加百利·帕卡德成功登上勃朗峰,成为现代登山探险的开始。

后来的100多年里,欧洲人不断活跃在阿尔卑斯山上,在人类登山史上,被称为阿尔卑斯时代。

直到20世纪,才有人攀登喜马拉雅和喀喇昆仑山脉。

1953年,新西兰登山家埃德蒙·希拉里与尼泊尔向导丹增诺盖搭档,从尼泊尔境内的珠穆朗玛峰南坡成功登顶。

那是世界上第一支成功登顶珠峰的队伍。

1960年5月24日,中国珠穆朗玛峰登山队突击队成员王富洲、贡布、屈银华、刘连满从海拔8500米的突击营地出发,克服各种艰难险阻,在25日凌晨成功登顶珠穆朗玛峰,首创人类史上从珠穆朗玛峰北坡登顶的纪录,但因为照片资料不足而在国际上存在争议。

▲2003年,珠峰,全体队员2003年5月,为了纪念人类登顶珠峰50周年,央视和国家登山队策划了一次登山活动,开启了中国业余运动员攀登珠峰的先河。

我作为7个业余登山队员之一,参与了珠峰攀登。

国家登山队的规矩,是把队员分成A组、B组,我和王石都被分在B组。

那是我第一次登珠峰,基本上就是咬牙坚持。

当我们到达8300米的时间点上,忽然接到通知,一位英国登山者哈罗德,自主攀登,没有向导和后勤,出事了,从8500米跌下,摔断了左腿。

如果没人救他,就死定了。

我、西藏登山学校校长尼玛次仁以及登山学校的四个学生,六个人一起把哈罗德从8300米送到6500米。

B组其他人继续攀登。

▲2003年,珠峰,救援英国登山者哈罗德5月21日,A组登顶成功!5月22日,52岁的王石也成功登顶,成为我国当时登顶珠峰年龄最大的业余登山队员。

那是我第一次挑战8000米级别的雪山,而且是象征性极强的珠峰。

熬了一个多月,到了那么高,然后就差那么一点点,我非常难受,落泪了。

海拔8000米之上是人类难以探索到的陌生世界国旗是登顶后必备的展示在最初的攀登玉珠峰,我是利用十天左右的探亲假。

攀登慕士塔格,我是借着长假,还请了事假。

那两次都是自费去的。

2003年攀登珠峰时,我很幸运,得到了单位的支持。

否则,此后我有时出去登山就是两三个月,没有费用,没有假期,是无法想象的。

▲2003年,和王石在珠峰2004年9月,我和深圳登山爱好者饶剑锋,还有广西的一个女孩,去西藏攀登海拔8201米的世界第六高峰卓奥友峰,成功登顶。

那是我第一次登顶8000米以上的山峰,也是为再次登珠峰做准备。

海拔8000米之上,是普通人类难以探索到的陌生世界,空气是安静的,除了寒风呼号,没有什么再能引起空气的震荡。

那里有光秃的山石与皑皑白雪,有陡峭的悬崖绝壁,有冻得坚硬的冰层,有曝晒的日光,还有遇难者的尸骨。

从那次起,国旗是我登顶后必备的展示。

每次我感觉都很不一样,毕竟那是极少数人能够到达的地方,有一种绝无仅有的自豪感。

▲2003年,在珠峰大本营展国旗2005年,我参与到为期三个月的中国重测珠峰活动中。

从8300米往上攀登的时候,一路有多具已经风化的尸体。

到了8700米,我看见了早一天刚刚遇难的斯洛文尼亚登山者,就倒在第二台阶上面,挂在路绳上,距离我们脚下两三米。

他可能到了极限状态,坐在石头上休息,就倒下了。

冲顶到了8800米的岩壁那段,路绳上挂了韩国一个队员的尸体,头朝下,国旗就在旁边。

狂风卷着飞雪,岩石与雪地相连,但我们在5月22日中午12:20分成功登顶。

▲2005年5月22日中午12:20分,成功登顶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玛14+7+2是人类登山探险的终极梦想攀登海拔道拉吉里峰,三个队员遇难我也差点挂了。

2009年9月27日,我和王石结伴在尼泊尔登顶了海拔8163米的玛纳斯鲁峰,那是我第4座8000米。

▲2009年9月27日,登顶马纳斯鲁峰登顶,与王石展国旗在大本营闲聊时,王石问我,有没有想过完成全球所有14座8000米级雪山的登顶?我没加思考就回答,尝试一下呗。

王石说,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会帮助你,比如涉及资金,包括和单位沟通。

后来,这个目标变成了14+7+2(指登顶地球上全部14座8000米以上山峰、七大洲最高峰,并以探险方式徒步滑雪抵达南北极点)。

在登山探险界,14+7+2是公认至高无上的荣耀,是人类登山探险的终极梦想。

▲2005年,徒步滑雪抵达南极点▲2005年12月,南极大陆,队员在南极点展国旗▲2008年,参加北极挑战赛▲2008年,北极挑战赛,途中遇到北极熊,幸而化险为夷但是2010年,我去尼泊尔攀登海拔8167米的道拉吉里峰那一次,发生了悲剧。

六个队员,死了三个,我也差点挂了。

那次,我跟着国内的一家探险公司和尼泊尔的一家探险公司前往。

我们在5月13日中午一点半登顶。

下撤时,领队助理张伟滑坠了两三百米,我们眼瞅着他往下掉,在视线里变成一个小黑点,但是他命大,停住了。

组织者的工作人员都滑坠了,其他人自行下撤,肯定会出问题,当时我们就要求结组。

但直到天黑,我们才撤到7900米,深圳航空公司的机长李斌不行了,站都站不起来。

夏尔巴的向导出于本能开始逃跑。

三号营地在7350米,大家解开绳索,各自往下跑,把李斌扔在那儿。

他的氧气面罩和雪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整个人满面冰霜。

我毫无办法。

如果救他,我也会一起死在那里。

夜里十点,大家困在7600米。

岩石非常陡峭,没有路,只看到头灯东一个西一个亮着,队员都在嚎叫,实际上只是无谓地消耗体能。

到了半夜,饶剑锋和卢国龙绝望地躺下就地等死了。

赵亮和韩昕年轻,体力还行,但也已经崩溃,像疯了一样。

熬到凌晨两三点钟,我感觉不走,或者不想办法,就只有原地冻死。

我只能告诉自己小心点,要谨慎,摸索着往下走。

其实7600米,已经接近路绳的位置。

到7500米,就安全了。

如果没有出现混乱,或者夏尔巴向导很清醒地把大家组织在一起,寻找路绳,还是都可以活着。

但是当时没有人管了。

凌晨五点多,我一个人回到了三号营地,天亮了。

我看到向导还有领队都在帐篷里。

那时他们才背着氧气、睡袋和救援物资,上去找人。

只找到饶剑锋和卢国龙,还活着,但都冻伤了。

后来卢国龙的九个脚趾全切掉了。

韩昕没了呼吸,赵亮连尸体都没找到。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面对死亡。

安纳普尔纳峰是最难逾越的高峰之一第一次:舍得撤退保住了团队性命第二次:用意志力完成了使命安纳普尔纳峰,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海拔8091米,是世界第十高峰。

因为多发雪崩事故,它被所有攀登者认为是世界上最难逾越的高峰之一。

2014年3月31日,我和刘永忠,还有65岁的挪威队员Tore,另外有六个向导,到达尼泊尔境内海拔4200米的安纳普尔纳峰大本营。

峰上寒风刺骨,最低气温零下40度,空气含氧量相当于平原的三分之一。

我们背负15公斤的重物,在齐腰深的积雪中行走。

山壁很陡峭,全部被硬冰覆盖,一不留神,就可能踩空,掉下万丈悬崖。

我们不得不贴在雪地上匍匐前进。

从大本营,冲到7000多米,用了十天,其中一天只前进了100米。

我们登珠峰,来回才用了一个星期。

可想而知,这次是多么困难。

最难的一段是在6000米的2号营地到7000米的3号营地,那是安纳普尔纳峰的雪崩冰崩高发区。

我每天都在想着死亡,不敢去想家人,怕消磨意志。

当我们千辛万苦到达海拔7500米时,已是下午2点,天气更加恶劣。

大片的乌云从山谷涌上来,暴风雪就要来了。

连续攀登了十天,食物补给都已耗尽,我根据经验判断,整个行程超出了计划,尽管山顶近在眼前,但必须下撤,否则就要把性命丢在上面了。

挪威队员Tore坚持要上,他也给自己定了一个攀登14座8000米以上高峰的计划。

这是他最后一个登山目标,就差几百米啊!我和几个向导劝了他半个多小时,他才同意。

有三个向导在前面先走。

本来我们打那个雪锥,一个人下降是没问题的。

但他们三个人同时拎着绳子往下撤,就太重了,固定绳索的雪锥一个个崩出来。

雪锥崩出来的一瞬间,眼看着绳子很快往下掉,我就在绳子旁边,一把抓住绳,并立刻用雪锥插进去,把绳子往雪锥上绕。

Tore和我死死拽住绳索。

其他队友跟着扑上来,大家呐喊着拼命往上拉,很幸运,拉回了险些滑坠的3名高山向导。

回到营地以后,三个向导拼命感谢我们。

他们说,当时他们已经是自由落体的状态了。

我脱掉厚厚的登山手套,手都被磨烂了,可想而知那是多么大的力量。

2015年3月,我又去攀登安纳普尔纳峰。

这次登顶还算顺利,但下撤的时候,出事了。

▲2015年3月24日,尼泊尔时间15点,登顶海拔8091米的安纳普尔纳峰撤到7000米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们把冰锥、路绳打好,大家在露天抱团取暖,打了安全带,就不会掉下去。

半夜里,芬兰的一个队员熬不住了,下意识地解开了路绳,想往下走。

我们都喊,不对不对,他没反应。

才走了几米,我们眼瞅着他掉下去了。

因为很难受,有人想躺下来睡觉。

我一晚上不停地用中文、英语,大喊着:Dont sleep!(别睡!)Keep move!(保持移动!)We are men!We have won!(我们是男人,我们一定会赢!)我在队友之间来回走动,呼喊每一个人的名字,踢他们一脚,让他们别睡觉。

睡着就容易失温,失温就容易冻伤甚至冻死。

慢慢地,大家的意志力被唤醒,鬼哭狼嚎地叫喊。

天亮以后,我们往下撤。

好几个人都被冻伤截肢了。

我最刻骨铭心的经历,就是安纳普尔纳峰。

经过12天艰难攀登我们在迪纳利峰顶展开了五星红旗我终于实现了大满贯成为首位完成"14+7+2"的中国人登山是一个系统工程,包括意志力、心态、心理素质、人生阅历、为人处世、随机应变、临危不惧、和队友的配合、团队精神、体力……缺一不可,归纳起来就是清醒理智,在安全的前提下进行。

这样的经验,救了我,也救了别人。

如果有能力登顶,但没有能力下撤,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攀登者。

到了2018年,我的14+7+2计划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海拔6194米的北美洲最高峰迪纳利峰。

登山界公认,它的攀登难度与珠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毗邻北极圈,即使在夏天,山上温度也可能骤降至-35℃,风速可达每小时160公里,峰顶的含氧量甚至比珠峰更低。

在这种极端条件下,经过12天的漫长跋涉和艰难攀登,美国阿拉斯加时间2018年6月7日17时30分,我们在迪纳利峰顶展开了五星红旗。

那一刻我的心头很温暖。

我终于实现了14+7+2的大满贯梦想,成为首位完成"14+7+2"的人类登山探险终极梦想的中国人,也是继韩国人朴英硕之后,世界上完成这一壮举的第二人。

▲(从左至右)2016年8月登顶海拔8068米的加舒布鲁木I峰;2013年10月登顶非洲最高峰乞力马扎罗;2013年5月登顶海拔8586米的干城章嘉峰;2017年1月登顶南极洲最高峰文森峰从2000年到2018年,我攀登雪山35次,登顶26座。

那些只是我在书本上看到过的遥远的地名,成为脚下真实的存在。

2018年,我和登山家王勇峰在北京吃饭。

他感叹,你看你登了14座高峰还手脚齐全,我仅仅登了珠峰就把三个脚指切掉了。

其实,最初去攀登,我怕家人担心,没告诉过他们。

我每次回来都骗妈妈,再也不去了。

后来,只要我一个月没打电话回家,我妈就知道我又去登山了。

▲2005年,珠峰,登顶之后返回6500米营地我是一个比较理智的攀登者,不会轻视任何一座山峰。

每次攀登前我都会做好充分的准备,循序渐进。

这是我的安全底线。

登山不是旅游。

要有耐心。

急不来。

天气就是那样,山就在那里,自己能做的就是调整最佳状态去冲顶。

一个登山者如果轻率冒险,不仅仅是藐视生命,更是暴露了他无法抗拒世俗欲望的懦弱和被胜利之名诱惑的不成熟。

在8000米的高度上,我目睹过无数人性的表演,经历过无数疯狂的故事。

我身边差不多有十几人遇难了,我是九死一生。

虽然我把生死看得比较淡,但绝不是一个玩命的莽汉。

▲2016年9月2日,登顶欧洲最高峰,厄尔布鲁士峰每次在山上,我面对不同的攀登者,一起待十天八天,就能看出谁能够登顶,基本上比较准。

一天到晚唧唧喳喳,嗷嗷叫,太张扬的都不行。

因为登的山越多,见到太多的死亡,我对大自然、对生命会更加敬畏,从不敢说征服。

我现在57岁,还在上班。

可能8000米以上的山峰会放下,但航海,沙漠、江河挑战……我肯定不会停下来,我会保持在路上的感觉,一直到生命的结束。

记者 戴维编辑 杜海锋杭州日报 诚意出品